大型AI模型的应用需求激增，各个公司都在这个竞技场中争分夺秒。
其中，搜索是与大模型关联度最高的落地应用之一，关于“AI搜索”的讨论越来越多。尤其是硅谷明星公司Perplexity的出现，让国内的互联网玩家也看到了新机遇。
这家人工智能初创公司凭借其首个AI原生对话式搜索产品Perplexity，每月接近一千万活跃用户使用，估值高达25-35亿美元。
当用户向Perplexity输入问题并点击搜索后，能够获得经AI筛选和整合过的回答。这个回答减少了生成式AI可能带来的混淆，对每个回答的来源进行了精确的追溯。
Perplexity的成功验证了过去一年行业的主论调：与其关注模型能力，不如关注应用本身。
国内最新加入竞赛的是以问答社区起家的知乎。6月29日，知乎在第十届盐Club新知青年大会上发布了全新AI产品“知乎直答”，该产品基于创作者的真实问答数据，可以根据用户提问生成回答，是知乎第一款独立AI产品。
在知乎创始人周源看来，知乎直答不仅是一种全新的生产力工具，它还应该成为人们探索知识、发现世界的桥梁和连接器，帮助用户通过直接、精准的信息获取更深入的见解和思考。
这也意味着知乎正式进军大型AI搜索应用的领域。
事实上，从去年开始，知乎就在为推出独立AI产品做准备。2023年4月，知乎发布了“知海图AI”；今年3月，知乎发布了新功能“发现·AI搜索”。
在这场席卷全球的人工智能大模型落地应用竞赛中，以社区起家的知乎是个特殊的存在。作为拥有1亿月活跃用户的知识类问答平台，但很长一段时间，二级市场对知乎的定价都很难真实反映其社区生态价值，人工智能搜索能重新激活知乎社区活力，并提高投资人期待吗？
答案充满不确定性。就像知乎直答官方账号在关于“知乎直答”的一个问题中所说的：“人工智能时代刚刚开始，前方道路漫长”。
知乎直答，有什么不一样？
大型模型应用落地竞赛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人工智能搜索成为兵家必争之地。360人工智能搜索、昆仑万维的天工人工智能搜索、腾讯的元宝、月球背面的Kimi、百度等玩家竞相赛跑。
如今，社区问答平台知乎也加入了人工智能搜索的竞争。
6月29日，知乎新知青年大会上，知乎创始人周源发布了知乎全新的AI产品——知乎直答。利用知乎的内容库和问答基因，知乎直答为用户提供了提问、搜索、结果生成和归纳体验。
据报道，“知乎直答”是知乎人工智能搜索功能的正式产品化，同时具备独立域名“zhida.ai”和服务入口，已在PC端上线。未来，“知乎直答”将逐步推进App开发，并引入多模态能力，以与知乎社区融合，并积极探索对外合作。
图源知乎直答PC端
知乎在进行知乎直答时，市场并不感到意外。从去年的大型模型军备竞赛到今年大型模型应用落地竞赛，知乎都是国内首批布局的参与者。
严格来讲，无论是知海图AI，还是知乎AI搜索功能，知乎此前的举措都是在为大型模型应用的实际应用做准备。知乎直答作为知乎首款独立AI产品，标志着知乎正式参与到大型模型应用落地的竞争中。
知乎直答首先要回答的是差异化，也就是特色。更重要的是，知乎直答要与传统问答打出差异化。
知乎方面告诉连线Insight，传统问答模式下，用户希望获得答案时通常会受到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而且需要一定的创作周期。相较之下，知乎直答基于真实的知乎创作者问答数据，整合了搜索、生成、追问、查找内容和查找人物等多种场景，进一步缩短了内容需求与优质回答之间的距离，增强了社区创作者及其内容的传播效果。
具体而言，知乎直答有最大的两个特点：一是通过溯源降低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幻觉，二是每条回答都会让用户有选择地溯源。
知乎直答溯源，图源知乎直答PC端
当下，人工智能搜索的最大问题在于内容的真实性。由于人工智能搜索的决策过程通常难以解释，用户可能会对搜索结果产生疑虑，从而影响他们对人工智能搜索的信任度。特别是在问答领域，答案的真实性和准确性尤为重要。
在知乎直答回答的内容中，用户可以看到答案是由哪些答主贡献的，也能看到答案是从哪里引用的；同时引入多种数据源作为辅助，为搜索提供更充分的可获取的信息渠道。知乎直答产品负责人马奎说，知乎直答严格溯源，确保回答的可靠和真实，同时也减轻了AI领域的幻觉问题。
此外，知乎直答提供简化、深入两种生成结果，提问时，用户可以选择更详尽的解答或者简要的回答。该功能设计的初衷是，知乎发现有一部分用户想进行更深入的探讨，而另一部分用户则希望快速获取答案。
这背后，是知乎多年形成的问答基因。作为国内最大在线问答社区，知乎拥有大量专业的答主和高质量的中文语料。官方数据显示，截至2024年第一季度，知乎累计约8.04亿条内容，平台累计内容创作者达到7360万。
人工智能搜索已经成为大型模型应用在行业中广泛认可的趋势，知乎直答的竞争对手众多，可能与其速度相比，知乎直答的独特特色更为重要。
社区，依然是知乎的核心所在
在互联网中，有关知乎是什么的讨论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知乎还在被拿来和百度知道做对比的年代，周源回应：“百度知道表面看是问答，其实背后是搜索。知乎表面上是问答，背后实际上是一个社交网络（SNS）。
社区的属性决定了，区别于传统搜索，知乎从一开始就对“知”有不同的定义。知乎的“知”不是标准化知识，答案也不是模式化答案，而是答主根据自身经验和专业知识提供的更真实的答案。
但作为社区产品，不可避免的是，伴随平台的大众化和下沉化，整体内容调性发生了偏移甚至失之偏颇。一些用户发现，在知乎上，为了在某个话题下抢到热门回复，动辄几千字的专业性回复远不如一句“抖机灵”的回复更受欢迎。
从创作者角度来看，尽量在更多话题领域挖掘，在每个领域中以最小的投入去展示创意，成为高效而实际的选择。这导致了知乎等问答平台面临的“内容贬值”和“创作者外流”问题明显。
知乎也认识到，传统内容生态需要改变。如果仅依靠用户生成的内容（UGC），那么内容质量可能会下降，广告推广也难以避免；如果仅仰赖问答、咨询和小班课等方式让回答者盈利，答复质量和参与度也可能不尽理想。
所以知乎变革的第一步，就是建立PGC内容生态。知乎不断扩大由知乎官方组成的号群以及官方筛选的内容矩阵，并且确保其曝光度，让用户看到官方“严选”的内容；其次，将知乎“故事会”内容独立出来，成立“小说”频道，并且通过采购、签约、转化等形式，扩充了大量内容源。
新的内容生态下，知乎的本质没有变，问答依然是最基础模式，社区生态也是基本盘，只是从社区中长出新的商业化手段。具体来说，知乎仍然以问答为核心功能，用户可以在平台上提问和回答问题，分享知识与经验。同时，知乎在维持传统问答功能的基础上，逐渐发展出更多的商业化手段，如广告投放、付费问答、知识付费课程等，旨在通过多样化的方式实现平台的盈利和可持续发展。
知乎2024年一季度财报显示，统计期内，知乎的收入主要来源包括付费阅读、营销服务和职业教育，分别占总营收的46.8%、34.4%和15.1%。具体而言，付费阅读业务收入达到了4.50亿，是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从数据上看，无论是盐选文章推动的付费阅读业务，还是知学堂推动的职业教育业务，都离不开知乎的社区生态和用户。财报数据显示，2024年第一季度知乎月平均活跃用户达8900万，月均订阅会员达到1480万。
早在今年3月的2024知乎发现大会上，知乎就强调了社区生态建设是知乎的根本，知乎需要依靠更多社区用户的智慧和力量。也正因如此，知乎提出建设可信赖社区的长期战略。在周源看来，社区的可信赖是专业、真实的真人分享，认真、友善的人际交流，和透明、高效的信息机制。
此次知乎直答的推出，旨在通过引入直答来增强平台内容生态，这也是知乎在思考如何进一步发展的一个表现。
谈及知乎直答如何与知乎其他社区功能联动时，知乎向连线Insight表示，直答为知乎社区内容提供了全新的获取方式，直答吸取更多社区内容的同时，也会反哺社区，无论是更多的内容创作还是对于创作者的激励，与知乎社区共同构建高质量信息分享平台。
换句话说，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增强知乎社区的价值，实现知乎“从社区出发，超越社区”的更远大目标。
直接回答，同时发挥“连接”的作用
知乎直答的本质是人工智能搜索，人工智能搜索尚未普及之前，我们一直依赖的搜索方式是怎样的？
根据一份微软的调查数据显示，人们每天使用搜索的频次几乎达到一百亿次，问题涵盖广泛，涉及天文、地理、人文以及赛博朋克等各个领域。
也就是说，当我们想要获取新的未知信息时，我们就需要进行信息检索和查询，而满足需求的过程需要依赖各种搜索工具来帮助我们找到相关的信息和答案。搜索除了提供直接的答案外，最重要的是完成问者与答者之间的信息连接，使得问者能够找到合适的资源和专业人士来解答他们的问题。
AI搜索也是如此。在知乎新知青年大会上，周源多次强调知乎直答，要发挥的是“连接”的作用。
如周源所言，“知乎直答”是一个全新的生产力工具，也应该成为一个发现世界的连接器，以及人与人连接的桥梁——“知乎直答”将帮助每个人更好地“用提问发现世界”，并围绕工具和每一个人，构建更有想象力、更有创造力、更有活力、更加生机勃勃的社区。
“在人工智能时代，部分答案已经被压缩进AI大模型中，我们需要工具重新连接。”周源表示，知乎直答是集搜索、问答和追问三位一体的尝试。
知乎创始人周源，图源来自知乎微信公众号
体验过知乎直答会发现，知乎直答不仅可以帮助用户找到内容，更重要的是帮助用户联系答案背后的人，这些人主要是答题者。
作为社区，互动原本就是知乎的一大特色，知乎直答“找人”功能的目的在于与知乎社区形成联动，增强知乎作为社区的互动性。
知乎上有许多优秀的创作者，过去因为平台的推荐机制和流量分配问题，很难被发现。但是现在通过知乎直答，用户可以直接找到他们，可以直接搜索答主是谁或者哪个领域有优秀的答主，这样就能很好地展示他们的才华。
知乎向连线Insight透露，未来知乎直答可能会从内容可见性和推荐、互动与流量反馈、版权保护等方面激励用户在知乎直答的优质创作。
支撑知乎直答运行的，是知乎AI大模型的底层能力。2023年和2024年3月，知乎已分别发布了“知海图AI”大模型和社区原生AI功能“发现·AI搜索”，完成了从模型开发到开放产品应用的两步重要进展。
知乎发现，用户在使用AI搜索功能进行问答时，通常需要进行近三轮的互动，以获取满意的答案。因此，如何更好地在多个问答之间建立逻辑关系，并实现流畅的“多轮对话”，已成为其AI搜索模型能力升级的重点。知乎致力于提升AI搜索模型的智能水平，以提高用户体验，使得在复杂的搜索过程中，用户能够更容易地获得准确且相关的信息。
升级后的“知乎直答”，在“追问”功能中可以更精准地理解用户新问题与过往问题间的关联，对多次问答能够精准识别意图和指代关系，以给出更准确的答案。
也就是说，相比搜索引擎做的是信息相关度的匹配，知乎直答是在此基础上做了更多理解指令上的工作，进而让搜索结果更接近用户想要的东西。
换句话说，AI大模型的支持使得知乎直答更类似于人与人之间的实时对话和互动，与传统搜索相比，呈现出更加自然和智能的特性。
知乎方面向连线Insight透露，创作者在知乎中占据着核心地位。知乎直答不仅仅是用户与内容之间的桥梁，更是用户、内容和创作者之间紧密联系的体现，使得用户的每个问题都能与众多优秀创作者的见解碰撞。
值得一提的是，知乎产品负责人马奎透露，“我们的模型现在已经具备多模态能力了，我们正在进行相关功能的研发，因为知乎内容不光是文本，还有大量的图和视频。”
知乎直答之下，问答不是一种限制，反而是不设限的表现。知乎要做的也不是单纯问答，而是搭建一个公共论坛，构建一种新的链接。
再回到知乎是什么的问题上，用周源的话形容更加贴切：“用一句话概括知乎，就是将我们头脑中大量尚未分享至互联网的知识迁移到了这个平台。”
AI驱动之下，这句话会贯彻得更彻底。对知乎这样的内容社区而言，在AI时代如何更全面地分享智慧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话题。这也意味着，知乎仍要继续重视社区的价值，并努力激发社区的潜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