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1日凌晨苹果在WWDC24大会上，密集输出了酝酿多时的人工智能（AI）应用更新。虽然苹果对通话、对话、图片，乃至最令人一言难尽的Siri都做了全面改进，可谓非常用心。但其背后，或因为过多依赖OpenAI的能力介入，导致苹果股价下跌，苹果市值一夜蒸发4213亿元的话题也成为热门搜索。
运营经理 | 刘珊
继OpenAI、微软、谷歌、Meta相继参与“AI高考”，引起了一系列热潮后，苹果作为最后一个备受期待的优秀学生，耽搁了一段时间，最终也提交了作业。
6月11日凌晨，苹果2024年全球开发者大会（WWDC24）如期举行。预料之中的是，发布会上对人工智能（AI）功能的介绍引起了最大的关注，占据了演讲时间的一半。
此前，关于苹果与OpenAI合作的实施，人们纷纷猜测苹果是否会通过此次合作来改进备受诟病的Siri，以及苹果AI命名（Apple Intelligence）的问题。这些讨论和预热已经在互联网上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
最意味深长的部分则是，向来崇尚自有生态的苹果，虽然屡屡传出将允许OpenAI深度介入，但或出于“挣扎”，传言也数次被“辟谣”。发布会让猜测的靴子落地——苹果与OpenAI达成的，几乎是“颗粒度级”的合作。
很难说这样的升级，对于苹果来说是喜是忧都不好说。最直观的是，市场反应非常糟糕：发布会进行的同时，苹果股价不断下跌，最终每股报收193.12美元，下跌了1.91%，市值缩水了578亿美元，降至2.96万亿美元。
微博上有用户表示：与其说AI能力是发布会的最大亮点，不如说电话通话终于允许录音才是最大亮点。
▲（图源/科技博主@AshutoshShrivastava）
人工智能全家桶，OpenAI来模仿
大会开始，OpenAI创始人山姆·奥特曼（Sam Altman）被安排到了前排就座。这是他自2008年后第二次于公众视野亮相WWDC，似乎也预示着，苹果这次与OpenAI的合作，绝不寻常。
虽然5月以来，OpenAI、微软、谷歌、Meta已经展示了许多令人惊叹的技术，但是AI与普通人的理解以及在真实场景中的应用还存在一定的差距。然而，苹果公司似乎是将“AI”引入日常生活的最有希望的公司：他们可以通过更贴近用户的手机AI功能，通过操作系统和各种应用程序与用户的生活融为一体。
这也是苹果在这次发布会上希望传达的调性，库克将苹果的升级概括为个人智能（personal intellegence）。他表示：“我们希望产品更加强大、更加易用、更加符合直觉、能够与现有的产品集成、实现个性化。”
作为预热过场，苹果先用了一个多小时介绍了MR头显VisionPro、iOS操作系统、Watch OS操作系统、iPad OS操作系统、Mac OS操作系统乃至于Apple TV的一系列更新。这些“点缀前菜”让观众们听得不胜其烦，直到进度条拉到1小时后，Apple Intelligence才姗姗来迟——把One more thing放在最后，也是苹果的传统艺能。
很难想象苹果的人工智能升级会带来多么惊人的效果。它展示了各种功能，比如人工助手回答问题、修改图片、自动翻译、邮件摘要、润色文章等，这些功能在最近的人工智能厂商和国内的人工智能手机发布中都有所涉及。然而，苹果的整合能力仍然让人们看到了人工智能可能带来的深刻改变。
能显现出苹果最大决心的，无疑是为Siri引用了GPT-4o，让它变得更聪明。
回顾过去，诞生于2011年的Siri，可以说是早出晚归。在ChatGPT横空出世之前，Siri经历了十几年的发展，从最初的智能助手逐渐沦为只会讲笑话和被“调戏”的对象，使用起来非常困难。
发布会前，有外媒曝出消息称，苹果内部就是否要将Siri全面接入ChatGPT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尽管意见存在分歧，但最终苹果还是做出了决定，决心让Siri发挥出其应有的能力，无论是面对AI浪潮中的挑战还是对OpenAI的认可。
▲（Siri将支持文字交互）
Siri的升级不仅仅是数量上的增加，苹果为其在主屏上设计了一个更大的光圈，使其更加醒目。基于Apple Intelligence能力，Siri具备了更加丰富的语义和大模型上下文理解能力，能够更好地理解用户对“那次”“那时”“那里”等代词的具体描述。除了原本的语音交互外，Siri还将增加文字交互功能，使用户可以通过键盘输入与Siri进行交流。此外，Siri还将具备跨App执行操作的能力，为用户带来全新的使用体验。
现在，用户可以通过文字或语音与Siri进行交流。Siri能够理解用户说话时的犹豫，并在遇到困难问题时提醒用户是否需要使用ChatGPT来提供详细的回答。例如，当用户询问某道复杂菜式的做法时，Siri会提示是否需要调用ChatGPT，并由ChatGPT提供详细的解答。
有了GPT-4o的强大能力，用户可以利用多模态的方式，包括文档、图片和PDF等形式，向Siri提出问题。此外，GPT-4o还可以根据iPhone内部的应用和数据库，做出相应的反应。
比如，一个朋友在短信中提到新地址，用户可以让Siri将地址添加到联系人卡片上。用户也可以直接对Siri说：找到某张图片，并进行编辑。或者在填表时，提示“帮我找到驾驶证号码”，并填写到表格内。
苹果还在发布会上展示了一个智能示例，对Siri说，“我要去机场接妈妈了”，苹果便会读取妈妈的航班信息、时刻延误、机场交通，接着智能生成好时间表，填入日程中。
▲（Siri可读取iMessage中的地址并添加到联系人卡）
iPhone 15 Pro及更高版本可以使用，但国内市场暂时无法购买
为了表达对人工智能智能化的诚意，苹果全面推出了一系列功能。从通话、语音转文字、智能对话助手、图片处理，到访问第三方应用，苹果对每项核心功能都进行了智能优化。
例如，Apple Intelligence支持智能回复邮件。面对长篇的邮件线程，用户仅需轻触屏幕，就可获取关键信息。iPhone可以对邮件快速总结提要，进行简单回复，同步翻译。
基于苹果自家研发的强大芯片，Apple Intelligence将生成式模型成功地部署在了iPhone、iPad和Mac本地，为苹果的原生系统增添了许多新功能。
例如iPhone一直以来备受诟病的无法通话录音功能，终于在最新的更新中得到了改进。现在，不仅可以进行通话录音，还加入了人工智能技术，可以提供文字转录和要点提取等服务。不过，为了保护隐私，当使用通话录音功能时，对方将会收到相应的通知。
针对无边记等写作应用，Apple Intelligence会帮助用户提供写作优化建议、内容校对等，用户可以从多个版本中挑选，调整文风以适应不同的读者和场合。例如，用户撰写邮件时，写作工具菜单会弹出润色选项，并提供智能回复邮件等功能。
最能让用户发挥个人想象力的功能还包括“智能图像生成”。苹果推出了Genmoji（表情生成）功能，支持用户通过自然语言描述生成表情符号；并进一步推出了Image Playground（图像游乐场），能够让用户自选服装、地点、配饰等关键词，在几秒钟内创造出有趣的图像。
种种Apple Intelligence的功能更新，背后少不了和各家大模型，特别是OpenAI达成的颗粒级合作。如AI从业者“歸藏”所说：“连文字改写都用的ChatGPT，图像看起来用的是DALL-E（OpenAI于2021年发布的图像生成模型）。”
而对于以上的大模型调取，苹果宣布将完全免费提供。用户无需创建账户，即可免费使用ChatGPT。同时，ChatGPT订阅用户也可以将其账户与苹果设备关联，并享受付费功能。
包含上述功能的“英语试用版”系统将于今年夏天推出，并于今秋落地在iOS 18、iPadOS 18及macOS Sequoia中。但考虑到GPT-4o对中国大陆的访问限制，本次iPhone和Mac功能更新，可能基本与中国大陆版本无缘。
根据官方的表述，苹果公司计划在明年推出更多人工智能（AI）功能。然而，这些功能需要A17 Pro芯片的支持，因此用户必须购买iPhone 15 Pro或更高级别的产品才能使用。
苹果努力捍卫AI铁王座
实际上，这是一场并无多少秘密的发布会。几乎提前一星期，WWDC24的核心信息就被路透殆尽。可以预见的是，苹果发布的诸多功能，将很快引来其他竞争对手跟随。而在大型机器学习和人工智能时代，作为智能手机市场的“老大”，苹果将如何保持领先地位，也将成为重要命题。
然而，在某种程度上，苹果对于自己的生态系统保护非常重视，因此选择向OpenAI敞开大门，这使得他们处于被动的位置。尽管在大型模型出现后，苹果曾尝试自己开发，但结果并不如人所愿。
去年，市场一度传出苹果正在积极自研大模型“Ajax”。今年3月苹果曾公布自研的MM1多态大语言模型，但后来并未对该模型开启公测，也未发布上线时间规划。
同月，在发布新款Macbook Air时，苹果也在宣传文案中首次强调了“人工智能（AI）”。4月，曾有媒体爆料称苹果正在研发一种运行于设备端的大型语言模型，该模型将优先保证响应速度和隐私保护能力。
然而，这些措施显然没有帮助苹果扩大其强大的势头，挽救人工智能的衰退。与此同时，竞争对手们仍在通过各种合作方式，积极进入人工智能硬件领域。
早在2023年，华为、小米、vivo、OPPO、荣耀等国产手机厂商，早已开始积极尝试使用大型模型，无论是自主研发还是引入外部大型模型，他们都在努力探索这一领域，并且这些努力经常在报纸上见到报道。
2023年7月，华为在开发者大会HDC上发布了盘古大模型3.0，官宣新一代智能操作系统HarmonyOS 4已接入了盘古大模型。一个月后，在年度演讲上，雷军透露小米的13亿参数版本自研大模型已经成功在手机端侧跑通。11月，vivo、OPPO先后推出蓝心大模型矩阵（BlueLM）和安第斯大模型（AndesGPT），同时搭载于手机亮相。
经过一番周折，苹果在手机大模型赛道的发展进程明显滞后。而在竞争激烈的智能手机市场中，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劣势。
有开发者指出，目前还未有一家智能手机企业如苹果这样，如此大范围、细颗粒度地引入了AI大模型的嵌入。随之而来地，频繁端侧推理带来的高耗电问题能否解决？还要等苹果全面开放使用后，才有论断。
值得一提的是，2008年，年仅23岁的山姆·奥特曼曾来WWDC演讲，推广自己的首个创业项目，并于Apple Store上架了好友定位应用Loopt。16年后，凭借苹果与OpenAI的深度合作，山姆不仅再次成为WWDC座上宾，更摇身变为最大的隐形Boss，堪称最大赢家。
值得一提的是，2008年，当时只有23岁的山姆·奥特曼曾经在WWDC上发表演讲，推广了他的第一个创业项目，并且将他的好友定位应用Loopt上架到了Apple Store上。经过16年的时间，凭借苹果与OpenAI的深度合作，山姆不仅再次成为了WWDC的贵宾，而且还成为了最大的隐形Boss，可以说是最大的赢家。在大会结束后，山姆通过个人社交媒体发帖称：“我感到非常高兴与苹果达成伙伴关系，并且我计划在今年晚些时候将ChatGPT嵌入他们的设备中。”
▲（图源/网络）
对于OpenAI而言，在微软之后又收获了苹果这个重大的合作伙伴，意味着在大模型的浪潮里，又多了一块最重磅级别的压舱石。
不过苹果的合作，也未必代表着甘愿长期与OpenAI紧密合作，或许也只是在为自己的研发进程争取时间。近期，Siri联合创始人达格·基特劳斯 (Dag Kittlaus) 预测：OpenAI 的合作对苹果来说可能只是短期到中期的关系。
